【周平】回到起点
系列文《斯人已去》甜回来版，应群内小伙伴要求修改
周凯X赵启平 私设如山，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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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系列均为三发以内的短篇，亦可戳链接：【糖瓶】（一发完） 、 【平和】（一发完） 、 【诚平】（一发完） 、 【季平】（一发完）
以下正文
回到起点
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精准医疗的概念和理念慢慢被付诸于行动。
这年，精准医疗正式向临床拓开。全国范围内开展的精准医疗的会议与交流越来越多，各地的三甲以上的医院的各科室主任都必须参加。会议是在北京召开的，交流却是各地轮着来，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抽出一个医院，选择合适的病例，进行精准医疗的救治。
所谓精准医疗，就是生物工程的一个小分支，从生物的分子水平上找到疾病的源头，可能是DNA，也可能是蛋白质，或者是某个合成分解的作用，哪里的问题就直接利用生物学技术从源头上根治，从而使患者康复。这种治疗方法特别适合肿瘤的治疗。
因为是新兴的技术，每个被选上的医院都派出了自家最好的医生。上海六院就派出他家骨科一枝花骨科主任赵启平。
赵启平，40岁，祖籍上海，但是因为父辈的一些原因，小学毕业才回的上海。因为学习好，人优秀，所以26岁博士毕业，31岁就当上了骨科主任。
这将近十年，赵医生用他高超的医术，救治了许许多多的病人。要说骨科比较棘手的，该是肿瘤了，特别是恶性的。就算医术高明如赵医生，也还是碰到过几个无法医治的骨恶性肿瘤患者。
所以，当赵启平在看文献了解现在前端发展时看到精准医疗这个概念他是有一点高兴的，毕竟如果此路可行，对于骨恶性肿瘤患者来说，治愈的概率就会大一些。
在北京开会的时候，赵启平仔细听了报告，再结合自己对于精准医疗的一些理解，也提出了一些关于这一方面的问题。
开会的都是各地医术高超的临床医师，个个都经验丰富，而且大家都来自不同的科室，可谓是来了一次大交流。
他们从北京的医院开始，寻找合适的病例。就在北京，利用精准医疗的概念，还真的成功了一个案例。但是，对于这个刚兴起的技术，大家肯定还是希望能普遍推广。于是，第二例就给大家浇了一盆冷水，失败。
这次一例成功一例失败的两例病例，也足以让那么多经验丰富的临床医师看到了精准医疗的优点以及操作上的不足之处。
于是，他们又在北京找了其他几个病例，接着就开始全国转。每个地方，每个科室都会选择好几例，进行精准治疗的推广。
他们到过了天津，石家庄，济南，南京，上海，杭州，南昌，长沙，武汉，重庆，成都……最后到了哈尔滨。
到哈尔滨的时候，正值寒冷的冬天。
冬天伤口愈合本就缓慢，只是这精准医疗给出的期望值太高，大家一时间都忘却了天气的寒冷。
在哈尔滨市人民医院，他们选择的骨科病例，骨肿瘤，恶性的，病人叫周超。
这个周超是个警察，原本就一身伤，结果又来了一个癌症，可以说是雪上加霜了。
赵启平早年在青岛待过，见识过北方的寒冷，只是在他心中，在这冰冻的北国，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暖意，若有若无。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病人居然可以让他心中那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
赵启平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一起玩耍的两兄弟，弟弟就叫周超，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赵启平笑着摇头，不可能，小时候是在青岛，他们不可能在哈尔滨的。
只是这一切在他走进病房病房的那一刻，便被推翻。
那应该是病人家属，一个男子，跟他差不多年纪。他看到有人推门立马起身，看到一堆医生一起进来感到疑惑，便问其中一位医生：“王医生，有什么事吗？”
看到他的一瞬间，赵启平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周凯，而周凯起身后，也在第一时间在进来的一堆医生里认出了赵启平。
一阵寒暄过后，说明来意。
周凯不解，王医生解释。
可是周凯却有些心不在焉，一抬眼看到了赵启平，便打断了他的讲话，指着赵启平问：“他也是医生吗？”
王医生疑惑，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位是来自上海的骨科专家，上海六院的骨科主任赵启平。”
“我想跟他谈谈，可以吗？”
周凯话说出口，病房陷入一篇死寂般的安静。赵启平听到周凯点名要跟他谈，有些恍惚，但也没拒绝。
两个人到了走廊上，面对面，竟然一时间没有人说任何一个字。
沉默，寂静，尴尬。
赵启平没想到会在哈尔滨碰到周凯两兄弟，正如周凯没想到赵启平会过来哈尔滨一样，当然他更没想到，赵启平成为了医生，还是什么专家，跟当初他说的一样。
“那个什么精准治疗，是什么意思？”许久周凯终于憋出一句话。
“那是一种新出来的治疗肿瘤的方法……”赵启平开始解释。赵医生不似寻常医生那般满脑子学术研究，个性潇洒不羁，况且本人也极为讨厌书呆子的学习方式，所以他的解释，可以针对对方的身份而随时变换，同样一个东西，他可以有好几种解释方法。
周凯听懂了，他虽然知道弟弟的病很严重，虽然知道新的方法有一定的风险，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万一就成功了呢。
于是他开口：“那，能不能你来……”
赵启平明白过来，他是想让自己做这个主治，回答道：“这个需要跟他们沟通一下。”
沟通结果，不大尽如人意。毕竟赵启平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就算是专家也不了解周超之前的病情。周凯想了想，算了，就这样吧。
于是，医生们开始进行救治。又是抽样，又是检查，又是检验。
几番折腾过后，周朝的病情居然好转了，也就是说，精准治疗在他身上看到了效果，如果顺利的话，这将是又一例成功的病例。
周超精神越来越好，每天在病房里也会看看书什么的。周凯来看他时，兄弟俩就聊着天，你一句我一句，小护士看了都特别羡慕。
这时，门开了，王医生过来查房，赵启平跟在后面。周超看到赵启平，愣住了，缓过神来又看着他哥，一脸的难以置信。
赵启平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是王医生看他难得空下来，便邀他一起查房，想着顺便还可以请教一些问题，像他们这种拥有丰富经验的临床医生，互相交流总是可以收获很多东西。当然，王医生当然不会知道赵启平跟周超两兄弟的过往。赵启平看他这么邀请，想着可能学些东西，毕竟学习是终身的事情，就答应了。
然而，在赵启平在踏入周超病房那一刹那就后悔了。他知道周超恢复的很好，看到自己肯定很惊讶，可他没想到，周凯也在。
查房很简单，王医生很快就结束了，也就几分钟吧。但是这几分钟对于赵启平、周凯还有周超来说简直是煎熬。
两个人走的时候，周凯叫住了赵启平。
于是两个人就去了医院边上的咖啡厅。
一人一杯咖啡。
这次是赵启平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周凯回应，“你真的做了医生。”
“……是。”赵启平应着。
接着两个人都要说话，几乎同时出声，却都没有说出口，明明很久没见，真正见面了，却找不到话题。
“哎~”赵启平叹口气，“你最近好吗？”
话说出口，赵启平简直想拍死自己，在家在医院面对那么多人，身边那么多朋友，不同场合参加了也有不少，从未怯场过，唯独在周凯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说不出话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却还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偏偏周凯听得真真切切，回答道：“挺好的。”
赵启平没想到周凯能听到他说的话，愣了一小下。
周凯见他发愣，突然笑了一下，说着：“早年的时候不懂事，贩过毒，进去过。阿超为此还跟我断绝过关系……”
赵启平有些惊讶，而周凯并没有管他，自顾自继续：“我在里面待了三年，出来了后曾经的小弟找我报仇，我只好找到阿超，希望他能帮我。那小子，说是跟我断绝关系，其实啊还是舍不得我的。”说到这里，周凯笑了起来。
“然后，你就帮助警方，把他们绳之以法了？”
“是啊，后来我们就离开青岛来了哈尔滨了。”周凯笑着，忽然心下释然了：“你呢？你应该是去读书了吧，不然做不了医生啊。哎，我父母在我们分开之后没多久就离婚了，谁也不愿意管我们，所以我只好打工供阿超上学，不然又怎么可能碰得到毒品呢。”
赵启平听着，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心想这都经历了什么啊。然而他依稀听到周凯问他的情况，他回答：“是的，我去读书了，读到博士。然后就去了医院。”
“挺好，比我好。”周凯笑着，“想着那个时候啊，你总是在我后面，我一有磕碰，你就帮我消毒，帖创口贴，现在都……”
听着周凯的话语，赵启平的思绪也被拉远：“是啊，我还天天追着你，要你饭前洗手呢……”
三十年前
……
“凯哥，凯哥，你等等我！”院子里，两个小孩子跟在另一个小孩子后面跑着。
前面那个孩子停下来，回头：“阿超，平平，你们快点！”
三个孩子，两个是亲兄弟，周凯和周超，另一个叫赵启平，两家的父亲是非常要好的兄弟，孩子们凑在一起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和用不完的精力。
……
“平平，你们累不累啊，过来吃点心来。凯凯，阿超，过来吃点心。”赵启平妈妈准备了点心，喊三个孩子过来歇息。
周超听到点心，马上冲过去洗手，而周凯则是直奔点心，赵启平马上拦着他，学大人生气的样子：“凯哥，去洗手！”
周超在一旁笑，周凯马上瞪他一眼：“笑什么笑！”然后看着赵启平，赵启平丝毫不让步，没法，周凯只好走到水池旁。
赵启平笑了：“这才对嘛，我们要做讲卫生的好孩子。”
“去你妈的讲卫生！”周凯腹诽。
……
吃完点心，赵启平凑到周凯边上：“凯哥。”
周凯故意不理他。
赵启平就一直喊“凯哥”“凯哥”
一连喊了好多遍，终于把周凯叫烦了：“怎么，平平又想吃糖了？”
“凯哥你怎么知道？”“就你这样，我能不知道吗？”“凯哥~”赵启平开启了他的撒娇模式，周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孩子还这么会撒娇，偏偏自己还对他的撒娇攻势没有任何抵抗力。
“好了好了，带你去！”周凯没辙，只好答应。
“谢谢凯哥！”赵启平兴奋地跳起来，“妈妈，我们出去玩一会。”
周凯和周超也打过了招呼，于是三个人跑出院子。
赵启平妈妈那句“小心点，别摔了。”话音还没落下，人早就没影了，她摇了摇头，回去继续做家务。
……
“张叔叔，买三根棒棒糖。”周凯跟小卖部的张叔叔说着。
张叔叔跟他们也是老相识，也认得这三个孩子，于是转身去拿棒棒糖。
周凯接糖的时候脚下一滑，手直接蹭在了小卖部的台子边缘，手心根部划出了一道口子，沁出了血。
周凯“啊”的叫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手，便拿着糖跑向周超和赵启平。
赵启平听到了周凯的叫声，好忙跑过去，抓起周凯的手：“哎呀，都流血了！”
“没事，不就一道小口子吗，拿着糖。”周凯不以为然，事实上，这种磕磕碰碰的事经常发生，他已经习惯了。
但是，赵启平不，每次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回家拿酒精棉签还有创口贴，给周凯消毒之后贴上创口贴。
“就不能小心点，这都第几次了！”赵启平骂，“看来我真的得当医生，不然你要是再有磕磕碰碰，谁给你消毒！”
“好啊，我就等着赵大医生给我包扎了。”
……
那个大院里，周凯和赵启平是最好的伙伴，谁都知道。
“谁知道这一分别就是三十年呢？”周凯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叹了口气，“你当初为什么走，我一回家，你就不见了，张叔叔说你们搬家了。”
赵启平的咖啡没动几口，早就凉了。“爸爸妈妈说要搬家，我本来想跟你说的，可是走的那天，我找不到你。”
“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去了上海？”“是。”
“当时，我……”“凯哥，我们还回得去吗？”
周凯听到这句话猛的一颤，是啊，他们还回的去吗。
三十年，变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
一个月后，周超基本恢复，但还没有出院。
医生们这次活动也差不多结束了，临走之时，赵启平去了周超的病房。
走进病房，赵启平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三个人就这么干瞪眼，谁也没说话。
良久，赵启平才挤出一句：“阿超，你感觉怎么样？”
周凯心中一阵失落。
“平平，我好多了。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下来。”周超笑着，虽说是笑着，但心里还是有点膈应，于是看着他哥，他倒是很希望他哥可以说点什么。
然而没有，周凯甚至敢看赵启平。
病房里静静的，如往常一样，空气里弥漫着特有消毒水的味道。
赵启平第一次发现，原来医院的空气这么让人窒息。
“你……”
“我要回去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听到赵启平要走的消息，周超使劲对周凯使眼色，而周凯开口却说出一句：“什么时候走？”
周超无奈，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今天晚上的飞机。”
“几点，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你还是照顾阿超吧，我自己可以。”赵启平说完几乎是跑出了医院。
这边周超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自家哥哥，问：“平平呢？”
“走了。”
“那你还不快去追？”周超有些急了。
“去哪追，我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的飞机。”周凯有些泄气，其实他不希望赵启平离开的。
“那刚才你干嘛让他走，”周超扶额，感觉自己哥哥是没救了，明明有意，却又不敢，“他不是要坐飞机吗，那你去机场等他，肯定可以等到他的。”
好像是，哈尔滨只有一个机场。
于是周凯直奔机场。
赵启平没有直接去机场，时间还早，就在路上随便闲逛。
风大，却不是刺骨的冷。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笑出了声。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跑出来啊，忽然又有些怪他没有追出来。
赵启平仔细想想，自己还是有些喜欢周凯的。就算两个人很久没见，经历不同，但那份情谊还是那样没变。
要是，在登机之前，他能追到我，就……赵启平这样想着。
天渐渐暗下来了，赵启平在夕阳的余晖下，踏进了哈尔滨机场。
只是，他没想到，他走进机场之后，就直接看到了那个四处张望焦急等待的身影。
周凯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的赵启平看着他笑。他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直接带人连箱子塞进了他的车里。
“我还要赶飞机呢。”赵启平说。
周凯帮他系好安全带：“你要是真的赶飞机，就不会跟过来了。”说罢还偷了个香。
车子行进中，赵启平看着窗外不同于南方风情的北国风光，笑的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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